原标题:翔安七旬老人一开剃头铺就40年 连剃刀都是自己磨的
蒋自在正在给老主顾苏大爷剃头。
蒋自在的修面功夫炉火纯青。
蒋自在剃头店内的老旧工具。
旧式收音机里正播放着闽南语歌曲,店内除了镜子、修面刀、电推子、梳子、吹风机、掏耳勺、洗脸盆、毛巾等简单工具,就是两张陈旧的椅子,约18平方米的店里没有过多摆设。蒋自在正忙着给一位大爷剃头发、修面、掏耳,动作十分娴熟,剃头椅上的大爷半眯着眼,似乎已经打起了盹儿。
曾经走街串巷、磨剪刀的匠人们,随着城市的发展,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。而在这些“老掉牙”的行当里,或多或少承载着当地人的回忆和乡愁。在翔安新店镇澳头社区,一家传统理发室已经开了近40年,拿剃刀的老师傅今年71岁。这家店没有名字和招牌,但是对老澳头人来说,这家剃头铺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和时代的变迁,他们都很熟悉。
从澳头旧村口往前约200米,便能看到蒋自在的剃头铺。老石条结构的旧房子,门口写着“理发室”和蒋自在的电话。走进店铺,旧式收音机里播放着闽南话歌,18平方米的店内除了镜子、修面刀、电推子、梳子、吹风机、掏耳勺、洗脸盆、毛巾等工具,就是两张陈旧的椅子。蒋自在正忙着给一位大爷剃头发、修面、掏耳,动作娴熟,剃头椅上的大爷半眯着眼,似乎已打起了盹儿。
11岁跟着父亲学剃头
“那时候,修理头发的人不叫理发师,叫剃头匠。”蒋自在告诉记者,剃头匠的手艺大多数是祖传的,推、刮、剪、洗是基础,修眉、掏耳、修脚等更有一手,而且一个剃头匠的培育,比现在理发师的学习过程要艰辛得多。
而蒋自在的剃头手艺正是跟父亲学来的。“我父亲是跟一位莆田来的老师傅学的。1958年大陆炮击金门时,全澳头村的人都搬走了,莆田老师傅也搬走了,父亲便自己开店。”蒋师傅指着店里一把原木色的老旧椅子说,这把椅子是那时莆田师傅留下的。
“我大概11岁时,店里挺忙的,我就周六周日跟着慢慢学,从手持筷子学起。”据蒋自在回忆,反复练习手持筷子,来回摇摆,筷子和右手都要保持水平,要练到手上拿剪刀时,剪刀保持水平,不能左摇右摆,不然就会伤人伤己。“剃头匠干的是颈上功夫,拿的是利器剪刀,半点马虎不得。”
“颈上功夫”不好学
在蒋自在的工作台上,记者看到了不同的刀片,剃头、刮面、剃须的,而这些刀片都是蒋师傅自己磨的。他说,磨刀也是一门“必修课”。不会磨刀的剃头匠就像不会修补渔网的渔夫。
“磨刀不难,但是如何使巧劲磨刀却是一门功夫,磨刀时讲究前端用力重,后端用力轻,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不然不仅使的力气更多,而且磨出的刀看起来锋利,一用却还是钝的。”
到了改革开放初期,蒋自在便接下父亲的店铺,继续从事剃头的行当。截至目前,他已经坚持为人剃头近40年。“几十年的修炼,从给人剃光头开始,我曾经也把人剃伤过,下一次就更加细心。”这份在青丝间游走的老手艺,蒋自在一学就难以割舍。
价格更迭见证时代变迁
岁月流逝。这些年,蒋自在用剃刀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和时代的变迁。他剃头的价格也在不断变化。“从1962年的一角五分钱,到5毛、一块钱慢慢涨,现在我收费10元,洗头、剃头、修面到刮须,也是这一带最便宜的。”
剃头是一项技术活,考验耐心、细心、灵活性,更考验一个人的坚守。蒋自在告诉记者,对于这些老主顾,他不忍心让大家久等,所以,他把电话写在门口,电话一来,他家就在剃头铺的对面,走几步就能到。他说,只要自己还能动,只要顾客有需要,他就会继续坚守。
特写
蒋师傅和老主顾
“自在,我又来剃头了。”说话间,门口走来一位本村的大爷,他叫苏跃风,也是蒋自在的老主顾。“这里没有空调,屋子也小,但我就喜欢来这儿剃头,因为自在手艺确实好,刮面也很舒服。”苏跃风说,在这里理了20年发,很喜欢蒋师傅的手艺。有时候,即使不剃头,他也会到这里来,和蒋自在聊聊天、说说家常。
另一位带着孙子来的蒋女士则说,每次经过看到蒋自在的店,心里总觉得十分“安慰”———这就是他们世代生活着的地方,很多古老的行业消失了,但仍有一些保留了下来。
“除了每天上门的客人,我偶尔也会提供上门服务,一般是给一些不便下床的老人或新生儿剃头。”在理发室后门的墙上,记者看到了一个竹篮,蒋师傅说,这就是他出门装剃头工具用的,方便携带。
“天热时,客人比较多,一天经常要剃八九个,只要我还能拿稳剃刀,这家店就不关门。”谈及剃头店的未来,蒋自在则很淡然。他说,“最开始学这门手艺是为了生计,现如今生活好了,但40年的坚守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是老主顾和我彼此间的习惯。通过剃头,我认识了许多朋友,有些人离开澳头了,还会回来找我聊天,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剃头铺和老物件
这家老旧的剃头铺究竟有怎样的魔力,至今还能留住一部分顾客的心?答案或许就在于它“旧”,用当下的流行元素来说就是“复古”。一面镜子、两张老式理发椅、推子、剃头刀……理发桌上的工具七零八落,但似乎又刚好在它们该有的位置。听着收音机里的老式闽南语歌曲,剃头匠和顾客咸咸淡淡地话家常,仿佛时光一下子慢了下来。
“除了那把老椅子,这把蓝色的‘老上海’牌椅子也有故事。”蒋自在清晰地记得,那是1977年自己从厦门火车站买来的,250斤重,以250元买的,当时算是“斥巨资”,毕竟那时候剃一次头只要0.15元。(海西晨报记者陈晓青通讯员刘小东)